第 47 章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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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就約了特效公司，先試著做了幾段樣片，我也都給搬到馬詩露面前來，給她一起看了。
幸而汪予懷這人，私生活縱然混亂但做事還算靠譜，樣片出來後期制作不算差，起碼不會虛到糊邊失真。
我這麽慶幸著，馬詩露嘆息了一句，“要求真低。”
拋開後期制作這一層，馬詩露將畫面定格在穆瑤身上，感慨了一句，“穆瑤的仙氣還差了點兒，我總覺得她還沒從她上一部作品裏走出來，沒入戲。”
我和她互相感慨著好演員不多了，提及這演戲演得入木三分、最後步了戲中人物後塵的，免不了要說《紅樓夢》。
當年的演員，能為了一個角色，在拍攝前被放到大觀園裏幾年時間，從說話的語氣到細微的神態舉止，一顰一笑、一言一行，都是按照她們將飾演的角色來的，哪怕是翹個蘭花指的動作，她們也都練習過千百遍。就那樣模仿著《紅樓夢》中的角色模仿了好幾年，直至真正拍攝。
她們，是真正活成了紅樓中人的樣子。
我嘆息著，現在再沒有那樣好的演員了，多是矮子裏頭拔高個兒。
本以為馬詩露這丫頭和我會觀點相似，不料她卻皺起了眉頭，“她們不是活成了紅樓夢中人的樣子，她們是步了紅樓中人的後塵。”
陳曉旭的紅顏薄命、歐陽奮強的盛極必衰、張莉的溫柔知性……
曾有評價說，當年的導演找的並不是紅樓夢的演員，而是找的二百年後大觀園眾人轉世投胎的此生，所以她們才會那麽逼真，恍若從書中翩躚出走了一遭。
我很欽佩這些努力演活了經典角色的演員，但馬詩露竟然不盡認可。
“十幾歲的時候，正是年少未定性時，將那樣年輕的她們封閉在大觀園裏，就以書中人物的樣子框死了她們的人設，徹底改變了她們的生活軌跡。”
馬詩露說著，長嘆一聲，“這何嘗不是一種殘忍？”
我皺了皺眉，這一點，我確實不曾想過。
在年少尚未定性時，給她們強行加上另一個人的人格，從此他們的行為舉止都沾染上了那個人的影子，直至重蹈覆轍。
而《紅樓夢》並非喜劇，千紅一哭萬艷同悲，是淒離苦痛與悲慘的絕唱。
她道話劇也和老紅樓一般，排練大半年，訓練無數場，可能只為最後臺上的兩個小時。每一次，演出之後都會有很多演員出不了戲，大半年的時間才能抽離出來。
那樣的好演員，誠然稀缺，可那樣的好演員背後背負了太多東西。
樣片勉強算個七十分的作品，後期還不知道能剪輯成什麽模樣，但願也能制作得如樣片這般精良，比不上好萊塢的特效是肯定的，但也別做五毛錢特效來辣觀眾眼睛不是？
揭過樣片這一遭，馬詩露也看了看公司的IP改編項目，將劇本的分級大綱翻了不到五集，她氣得將那一疊文本直接摔在了桌面上！
“這都什麽玩意兒？”
我嘆了口氣，將劇本撿起來，看來咱們這些整容醫生的手術仍需努力。
“我爹是瘋了還是傻了，放著好好的原創不做，來撿別人這些沒營養的東西？”馬詩露碎碎念道，“眼看著我接手了這些爛攤子，靜彤姐你還說李騰準備撤退了。別人家爹都是可以讓人拿來拼的，我爹這是拿來坑我的！”
我被她逗樂得不行，讓她去豆瓣大致看看點評，順便翻一翻原著。看完之後，她怒得將手機都扔了出去！
當然，她是扔在沙發上。
“我沒做過改編，反正這事兒你看著來吧，現在你是公司的首席編劇。我是做不了這個主兒了，這事兒我覺得咱們還是盡量找個大傻子賣出去才好。”
這丫頭，甩鍋這順手程度也不知道跟誰學的。
“別，別介啊，我可不是什麽首席編劇，咱們公司的首席編劇這不還有宋方明嘛？”我急忙推辭著，甩手掌櫃這種事情，關鍵在於學以致用。
宋方明是我們公司另一個資歷比較老的編劇，陳老師走後，本來應該數他資歷最為老道，可我這重尷尬的身份插進來，他在公司的地位仿佛受到了不盡如意的打擊。
“論年齡和經驗來看，宋方明是應該稍稍排在您前面。但是宋方明這個人嘛，靜彤姐你也看到了，平時就是悶罐子一個，沈醉於自己內心的劇本世界，面對上司和甲方提的要求他也不能及時更改。要不然，他也不會比同歲的老陳稍遜一籌。”馬詩露如是分析著。
忽而記起這丫頭這段時間在讀心理學類的書籍，這會兒應當是最喜歡去揣摩人的心性的，正處沒用上盡在這兒瞎猜了。
“嘖，我不是說首席編劇這個東西，我的重點在於：咱們與其磕死在這種項目上，還不如像以前一樣認真做原創。”我說著，賊兮兮補充了句，“我的小老板，你覺不覺得，我或許可以來當個創意型的制片人？”
馬詩露聞聲，驟然回頭，那眼神跟見了鬼似的，“我的好靜彤姨，您快別玩兒我了，要是讓我爹知道你想去做制片人，還在這兒跟我討價還價，不廢了我才怪！”
047.愛情與面包
馬文會這麽反對我做這個制片人嗎？
我心中如是問著自己，可看到馬詩露評價馬文的態度，起碼我知道馬文不會支持。
制片人這一行比編劇覆雜得多，且不說有沒有那個人脈抓得住一圈人，單說圓滑世故，上到溝通對外合作下到鎮壓劇組小嘍啰，要不是個人精還真撐不起劇組。
創意型制片人，應該稍稍好點兒吧？
其實我自己心裏也有些打小鼓，可心中既然已決定也做馬文身後的一方支撐，這箭搭上了弦，開弓就沒有回頭了！
馬詩露跟見了鬼似的，匆匆跟我結束了這個話題。我掐著時間點差不多了，便去廚房準備晚飯。
夏季的廚房是悶熱的，即使開著抽油煙機，依舊抽不幹凈一屋子氤氳的水汽。
竈臺上燉著玉竹水鴨湯，咕咚咕咚的悄聲沸騰著，在這悶熱的環境裏成了讓人願在炙熱旁貪口香的唯一動力。
我正收拾著碗筷，便聽到了開門的聲音。
“做什麽呢？真香！”馬文進門，包都沒扔下就一頭紮進了廚房。
“香什麽香，放著外面好好的山珍海味不吃，非回來磨我。”我嗔罵了一句。
“我呀，就好這一口！”他賤兮兮答著。
這家夥真是不嫌熱，一雙爪子還摟到我腰上來了，還真不怕把人悶著熱死。
我拍開他的手，他呲了呲牙將手縮回去，還想勾到我肩上來，我卻頭一低繞過他的爪子去旁邊洗菜了。
“起開起開，不幫忙就別進來搗蛋，不嫌熱啊你！”
老小子沒眼力勁兒，太討嫌了！
馬詩露“咯咯”的笑聲從客廳傳來，仿佛在笑他爹被我嫌棄了。
那夾雜著幸福味道的笑聲，真動聽！我洗著手邊的蔬菜，看著馬文似偷腥的貓兒一樣，輕悄悄伸爪子偷了塊肉吃，哼著小調兒溜了出去。
至酒足飯飽，一家人跟沒骨頭的貓似的，在沙發上癱了一排。
馬文打著飽嗝兒胡亂摁著電視頻道，馬詩露打游戲打得吱哇亂叫，我閑散翻著手機上的新聞，聽馬文訓著讓馬詩露悠著點兒笑，有點女孩兒樣子。
這麽歪在沙發上，我都看不清手機上的新聞在說什麽，卻也莫名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。
這樣的日子，真好……
不等我多在這份恬靜中浸淫一會兒，我手機卻振動起來，是汪予懷來電。不知為什麽，看到這家夥的來電提示我總有種不安的感覺。
糾結了兩秒，我還是按下了接聽鍵，汪予淮興奮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，“靜彤，今天有人約我出去談項目，就咱們公司那個收購的大IP劇本。原本他們在猶豫好不好做改編，但是看到咱們現在的成果，那邊表示願意投資拍攝，而且資金數額不小！”
我聽得也忍不住笑了起來，我手機的音量挺大，估摸著馬文也聽見了，他忍不住默默嘀咕了一句，“就這劇本，還在大綱階段呢？咱們二傻子還真找著個大傻子啦？”
我扮了個鬼臉，有資方看中就是好事，哪兒管人家是不是比你更傻呢？不然等咱們這邊做劇本大綱再甩手賣出去，也不一定能找得著下家。本身這種大IP的開價就很高了，咱們一手收進來看似拿了個不錯的項目，可個中的棘手程度，你若沒改個十幾稿還在折騰大綱階段，是體會不到那種痛苦的。
汪予淮興奮在那邊說著，對方還要求帶編劇組介入修改，我聽得樂了說巴不得他帶著兩個編劇一起過來幫忙修改呢。
這項目可算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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幸而汪予懷這人，私生活縱然混亂但做事還算靠譜，樣片出來後期制作不算差，起碼不會虛到糊邊失真。
我這麽慶幸著，馬詩露嘆息了一句，“要求真低。”
拋開後期制作這一層，馬詩露將畫面定格在穆瑤身上，感慨了一句，“穆瑤的仙氣還差了點兒，我總覺得她還沒從她上一部作品裏走出來，沒入戲。”
我和她互相感慨著好演員不多了，提及這演戲演得入木三分、最後步了戲中人物後塵的，免不了要說《紅樓夢》。
當年的演員，能為了一個角色，在拍攝前被放到大觀園裏幾年時間，從說話的語氣到細微的神態舉止，一顰一笑、一言一行，都是按照她們將飾演的角色來的，哪怕是翹個蘭花指的動作，她們也都練習過千百遍。就那樣模仿著《紅樓夢》中的角色模仿了好幾年，直至真正拍攝。
她們，是真正活成了紅樓中人的樣子。
我嘆息著，現在再沒有那樣好的演員了，多是矮子裏頭拔高個兒。
本以為馬詩露這丫頭和我會觀點相似，不料她卻皺起了眉頭，“她們不是活成了紅樓夢中人的樣子，她們是步了紅樓中人的後塵。”
陳曉旭的紅顏薄命、歐陽奮強的盛極必衰、張莉的溫柔知性……
曾有評價說，當年的導演找的並不是紅樓夢的演員，而是找的二百年後大觀園眾人轉世投胎的此生，所以她們才會那麽逼真，恍若從書中翩躚出走了一遭。
我很欽佩這些努力演活了經典角色的演員，但馬詩露竟然不盡認可。
“十幾歲的時候，正是年少未定性時，將那樣年輕的她們封閉在大觀園裏，就以書中人物的樣子框死了她們的人設，徹底改變了她們的生活軌跡。”
馬詩露說著，長嘆一聲，“這何嘗不是一種殘忍？”
我皺了皺眉，這一點，我確實不曾想過。
在年少尚未定性時，給她們強行加上另一個人的人格，從此他們的行為舉止都沾染上了那個人的影子，直至重蹈覆轍。
而《紅樓夢》並非喜劇，千紅一哭萬艷同悲，是淒離苦痛與悲慘的絕唱。
她道話劇也和老紅樓一般，排練大半年，訓練無數場，可能只為最後臺上的兩個小時。每一次，演出之後都會有很多演員出不了戲，大半年的時間才能抽離出來。
那樣的好演員，誠然稀缺，可那樣的好演員背後背負了太多東西。
樣片勉強算個七十分的作品，後期還不知道能剪輯成什麽模樣，但願也能制作得如樣片這般精良，比不上好萊塢的特效是肯定的，但也別做五毛錢特效來辣觀眾眼睛不是？
揭過樣片這一遭，馬詩露也看了看公司的IP改編項目，將劇本的分級大綱翻了不到五集，她氣得將那一疊文本直接摔在了桌面上！
“這都什麽玩意兒？”
我嘆了口氣，將劇本撿起來，看來咱們這些整容醫生的手術仍需努力。
“我爹是瘋了還是傻了，放著好好的原創不做，來撿別人這些沒營養的東西？”馬詩露碎碎念道，“眼看著我接手了這些爛攤子，靜彤姐你還說李騰準備撤退了。別人家爹都是可以讓人拿來拼的，我爹這是拿來坑我的！”
我被她逗樂得不行，讓她去豆瓣大致看看點評，順便翻一翻原著。看完之後，她怒得將手機都扔了出去！
當然，她是扔在沙發上。
“我沒做過改編，反正這事兒你看著來吧，現在你是公司的首席編劇。我是做不了這個主兒了，這事兒我覺得咱們還是盡量找個大傻子賣出去才好。”
這丫頭，甩鍋這順手程度也不知道跟誰學的。
“別，別介啊，我可不是什麽首席編劇，咱們公司的首席編劇這不還有宋方明嘛？”我急忙推辭著，甩手掌櫃這種事情，關鍵在於學以致用。
宋方明是我們公司另一個資歷比較老的編劇，陳老師走後，本來應該數他資歷最為老道，可我這重尷尬的身份插進來，他在公司的地位仿佛受到了不盡如意的打擊。
“論年齡和經驗來看，宋方明是應該稍稍排在您前面。但是宋方明這個人嘛，靜彤姐你也看到了，平時就是悶罐子一個，沈醉於自己內心的劇本世界，面對上司和甲方提的要求他也不能及時更改。要不然，他也不會比同歲的老陳稍遜一籌。”馬詩露如是分析著。
忽而記起這丫頭這段時間在讀心理學類的書籍，這會兒應當是最喜歡去揣摩人的心性的，正處沒用上盡在這兒瞎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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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詩露聞聲，驟然回頭，那眼神跟見了鬼似的，“我的好靜彤姨，您快別玩兒我了，要是讓我爹知道你想去做制片人，還在這兒跟我討價還價，不廢了我才怪！”
047.愛情與面包
馬文會這麽反對我做這個制片人嗎？
我心中如是問著自己，可看到馬詩露評價馬文的態度，起碼我知道馬文不會支持。
制片人這一行比編劇覆雜得多，且不說有沒有那個人脈抓得住一圈人，單說圓滑世故，上到溝通對外合作下到鎮壓劇組小嘍啰，要不是個人精還真撐不起劇組。
創意型制片人，應該稍稍好點兒吧？
其實我自己心裏也有些打小鼓，可心中既然已決定也做馬文身後的一方支撐，這箭搭上了弦，開弓就沒有回頭了！
馬詩露跟見了鬼似的，匆匆跟我結束了這個話題。我掐著時間點差不多了，便去廚房準備晚飯。
夏季的廚房是悶熱的，即使開著抽油煙機，依舊抽不幹凈一屋子氤氳的水汽。
竈臺上燉著玉竹水鴨湯，咕咚咕咚的悄聲沸騰著，在這悶熱的環境裏成了讓人願在炙熱旁貪口香的唯一動力。
我正收拾著碗筷，便聽到了開門的聲音。
“做什麽呢？真香！”馬文進門，包都沒扔下就一頭紮進了廚房。
“香什麽香，放著外面好好的山珍海味不吃，非回來磨我。”我嗔罵了一句。
“我呀，就好這一口！”他賤兮兮答著。
這家夥真是不嫌熱，一雙爪子還摟到我腰上來了，還真不怕把人悶著熱死。
我拍開他的手，他呲了呲牙將手縮回去，還想勾到我肩上來，我卻頭一低繞過他的爪子去旁邊洗菜了。
“起開起開，不幫忙就別進來搗蛋，不嫌熱啊你！”
老小子沒眼力勁兒，太討嫌了！
馬詩露“咯咯”的笑聲從客廳傳來，仿佛在笑他爹被我嫌棄了。
那夾雜著幸福味道的笑聲，真動聽！我洗著手邊的蔬菜，看著馬文似偷腥的貓兒一樣，輕悄悄伸爪子偷了塊肉吃，哼著小調兒溜了出去。
至酒足飯飽，一家人跟沒骨頭的貓似的，在沙發上癱了一排。
馬文打著飽嗝兒胡亂摁著電視頻道，馬詩露打游戲打得吱哇亂叫，我閑散翻著手機上的新聞，聽馬文訓著讓馬詩露悠著點兒笑，有點女孩兒樣子。
這麽歪在沙發上，我都看不清手機上的新聞在說什麽，卻也莫名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。
這樣的日子，真好……
不等我多在這份恬靜中浸淫一會兒，我手機卻振動起來，是汪予懷來電。不知為什麽，看到這家夥的來電提示我總有種不安的感覺。
糾結了兩秒，我還是按下了接聽鍵，汪予淮興奮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，“靜彤，今天有人約我出去談項目，就咱們公司那個收購的大IP劇本。原本他們在猶豫好不好做改編，但是看到咱們現在的成果，那邊表示願意投資拍攝，而且資金數額不小！”
我聽得也忍不住笑了起來，我手機的音量挺大，估摸著馬文也聽見了，他忍不住默默嘀咕了一句，“就這劇本，還在大綱階段呢？咱們二傻子還真找著個大傻子啦？”
我扮了個鬼臉，有資方看中就是好事，哪兒管人家是不是比你更傻呢？不然等咱們這邊做劇本大綱再甩手賣出去，也不一定能找得著下家。本身這種大IP的開價就很高了，咱們一手收進來看似拿了個不錯的項目，可個中的棘手程度，你若沒改個十幾稿還在折騰大綱階段，是體會不到那種痛苦的。
汪予淮興奮在那邊說著，對方還要求帶編劇組介入修改，我聽得樂了說巴不得他帶著兩個編劇一起過來幫忙修改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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